文:江西省萍乡市芦溪县芦溪二小刘莉
.我的爷爷
爷爷生于20世纪二十年代,少年时的爷爷在萍乡城内读过中学,在当时也算是个“秀才”级的人物。所以,记忆中的爷爷总是一副文化人的样子——清瘦、洁净,爱看书、读报。
年,新中国成立那年,祖国百废待兴,急需教师,爷爷便开始了他的教书生涯。听爷爷说过:那时候家家户户穷,日子都过得十分艰苦,经常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说送孩子上学了。那时候的学校,大多是几间土房子或者是祠堂,几张破旧的桌椅板凳就组成了教室。爷爷去学校的路途遥远,但没有其他的交通工具,只有靠脚步去“丈量”,常常一走几个小时。
爷爷拿着微薄的工资,每天晚上住在学校里,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备课、批改作业,真正的以校为家。但尽管条件艰苦,爷爷愣是扎根农村教育三十多年,送走了一批批“泥娃娃”,使他们不会成为“睁眼瞎”。或许,这就是那个年代爷爷“梦想”最真实的诠释吧。
.我的爸爸
年,爸爸成为教师前体检的那一天,我出生了。那一天,爸爸欣喜于“双喜临门”。在爸爸成为了“准教师”的那一天,我的降生是不是冥冥中预示着将来我会成为教师?(当然,这也只是唯心的说法。)
爸爸继承了爷爷的衣钵,也成为了一名乡村小学教师。由于爸爸只上过高中,还脱产学习了两年。记忆中的爸爸总是骑着一部“二八”式自行车上班,车把手上挂着的那个“上海牌”黑皮包里总是装着教案、试卷等。爸爸也如爷爷一般,一头扎进乡村小学,在乡间路上一骑就是三十多年。在那三十多年里,他曾到过镇上最偏远的山区小学任教。条件虽说比爷爷时代更好,但也只是一块黑板、一支粉笔、一本教材教学生;虽说在他退休前也有了投影仪、电脑,但苦于年岁已大,还没有用到过那些比较先进的教学设备就退休了。三十多年间,即使条件再差,爸爸也总是默默无闻地踏实工作、教书育人,只求问心无愧。退休多年,走在大街上,时不时地会有他记得名字的、不记得名字的学生尊敬地叫他“刘老师”,想来爸爸的“教师梦”算是得以圆满了吧。
.我
许是受了爷爷和爸爸的影响,我小时候最爱扮的家家酒便是当“小老师”:一块木板当黑板,一根木棍当教鞭,底下坐着弟弟和表弟当学生,还有我事先给“学生们”准备好的自己剪的大红花。奶奶经常夸我剪的大红花,说:“剪得真好,以后可以当老师呢!”何其有幸,在若干年后,我竟被奶奶一语言中,真的成为了一名教师。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年的8月31日,爷爷手里扬着我的萍乡师范录取通知书,笑盈盈地一路从街头跑到街尾家中给我报喜的情景。当我从爷爷手里接过沉甸甸的通知书,爷爷高兴地说:“莉儿,你是咱家的第三代教书人哩!”也正是那一刻,我深深地意识到:我将是家中唯一的“正规*”,我得好好学,将来要成为一名合格的教师。
于是,师范三年,我认真地学习,勤练基本功,期待着“化茧成蝶”的那一天。
年毕业后,我也被分配到一所山村小学任教,路途的遥远、路况的差劲都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加上新手上路,前面几个星期我在路上摔了几大跤,摔得膝盖上的青紫总是层层叠叠,每天我都是战战兢兢地骑着自行车赶一个小时的路才能到达学校。学校条件的简陋、初上讲台的忐忑、课务的繁重,这种种原因差点让我怀疑我的教师梦是否该醒。但想到自己的爷爷与爸爸他们坚守农村教育三十多年,我不该让他们失望,也不能让自己的教师梦就此打住。坚守!坚持!向前!于是,渐渐地,我从最初讲台上的无比紧张变得挥洒自如了,从最初的彷徨变得愈发坚定了:将自己的青春岁月留给农村教育,用心、用爱、用全力去教书育人。
时至今日,我已走过我教书生涯中的第二十一个春秋,蓦然回首,点点滴滴,历历在目!这二十一年中,我也从山村小学走到乡镇小学,再到县城小学,一路走来,时间在流逝、空间在变换,学生送走了一茬又一茬,同事换了一批又一批,这期间我也曾有过犹豫,有过选择,有所放弃,但我教师梦的初心始终没有变。
如今,虽然爷爷已经故去多年,但爷孙仨的教师梦并未完结。相反,我们的教师梦会在我这得以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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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本文刊于《课堂内外》(中国好老师)年07期,原标题《爷孙仨的教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