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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10/24 0:32:00

约翰·罗伯逊(澎湃新闻刘筝绘)

约翰·罗伯逊(JohnRobertson)是剑桥大学*治思想史荣休教授。罗伯逊长年执教于牛津、剑桥,开拓苏格兰与那不勒斯*治经济思想传统研究,倡导比较研究“史学家的启蒙”与“哲学家的启蒙”,并提出“神圣”与“社会”的思想范式。在发展“剑桥思想史学派”“语境主义”方法的同时,他亲历了西方*治思想学界重大的理论与方法论变迁。在本访谈中,他梳理了*治思想史作为一个学科的历史,回顾了这个领域的许多早期开拓者,以及二十世纪对之产生影响的诸多思想渊源。基于对德国、法国、意大利、英国传统流变的

反思

,罗伯逊评估与展望了思想史研究的现状、进展与前景。

虽然现在越来越多的德国学者喜欢用“英国方式”来重思德国*治哲学史,但这个“英国方式”在很早之前可能是反过来受到了后者的影响,其中比较突出的就是梅内克的神秘遗产。学者们永远都对这个问题抱有热情:我们究竟应该如何评价弗里德里希·梅内克(FriedrichMeinecke)对观念史的影响,以及莱因哈特·考泽莱克(ReinhartKoselleck)的时间和概念史(Begriffsgeschichte)研究?

梅内克

考泽莱克

约翰·罗伯逊:

这个问题我认为有一个笼统的和一个具体的答案。近年出现了很多研究德国二十世纪道德和*治思想的作品,这是二十世纪思想史中主要由剑桥思想史项目培养的硕博士们奋力耕耘的领域之一。我们看到梅内克引发的兴趣大体上有所增长,虽然也许德国语境下的施特劳斯(LeoStrauss)和施密特(CarlSchmitt)研究更有吸引力。但更为特别的是,剑桥的一个“*治思想史学史”研讨班把德国传统摆在了核心,它是洪特(IstvánHont)设计的,梅内克在其中占据着显赫位置。拜洪特的思考所赐,如今很多人都在反思梅内克在英美*治思想史中的作用。

《历史主义》德文原版

《历史主义》英译本

梅内克是典型的德国人,一战时他为德国的侵略喝彩,并与纳粹*权和谐共处,但他却对伯林(IsaiahBerlin)、福布斯(DuncanForbes)等人产生过意想不到的影响。很明显,这两位思想家对待梅内克都是非常严肃的:伯林主持了梅内克《历史主义》(英文:

Historism

;德文:

EntstenhungdesHistorismus

)的英译工作,还亲自撰写了序言。你可能会觉得伯林这么一个有着明确犹太身份的人不可能与梅内克产生共鸣。但恰恰相反,他对梅内克的认同甚至超过与他同时代的犹太思想家恩斯特·卡西尔(ErnstCassirer)。我还发现伯林对维科的研究也极大地受惠于梅内克。

年安齐奥登陆

至于福布斯,则有一个更为私人的原因:他是那批真正参与过二战的学者中的一员,年轻时参加过不列颠*队在意大利的战役,包括被称为“安齐奥登陆”(AnzioLanding)的那场恶战。兵役结束时,福布斯还因“坚守前沿阵地”获得一枚十字勋章,这说明他肯定和敌人正面交锋过。我觉得这段经历干系重大,因为他向与他年龄相仿的德国士兵开过枪,毕竟战争是一场年轻人的游戏。所以他的学生大概也是同样的年纪,他们坐在台下时,也和他隔着枪口下的敌人那样的距离。对一个重新回到讲台上的战士来说,那样一场战争的意义总是被低估的。而福布斯就这样从战场跨上讲台:他和德国人作战,但并不敢轻慢德国思想。他研究黑格尔,写了很多关于他的著作。他也受到了梅内克的强烈影响,而且从很多方面来看,他研究休谟也是尝试与梅内克对话,对之做出回应,因为后者坚持认为,休谟的人性概念是非常扁平、单一的。所以说梅内克的影响才刚刚揭开面纱一角。这个过程一直没有得到重视,因为当英美*治思想史家开始历史地思考*治思想,并且思考历史怎样被运用在*治思想中时,德国人早就已经这样做了。

福布斯著《休谟的哲学*治》

话虽如此,但也不得不承认接下来一代剑桥*治学人——斯金纳(QuentinSkinner)和邓恩(JohnDunn),还有处在两代人之间的波考克(JohnPocock)——是不懂德语的。斯金纳最近才逐渐学会一些德文,但我们都知道他于此造诣有限。我自己也不怎么懂德语。于是这里就有了一个很大的空缺。斯金纳、邓恩与波考克绝不可能受到梅内克的直接影响,他们之后的英国学者——不同于福布斯与伯林——是完全不关心德国学术研究的,直到最近才有年轻一代学者对此重拾兴趣。

考泽莱克则另当别论。他的概念史——尤其是时间概念的研究——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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