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之光(油画)胡日查
那是五月,烈日焚野。我独自站在山脚自留地的田埂上,不远处是村子,黑瓦屋顶,灰*土墙。村边大片农田,遍植水稻,水稻正准备着抽穗,绿意盈盈地挤在一起,窸窸窣窣轻声细语。身后的玉米林和山药地是绿的,眼前的干沟也是绿的,一棵野生的火把花(紫薇),殷红花朵簇拥着,托在手上,沉甸甸的,凉冰冰的。一个念头忽然又冒出来:高考真会过去吗?如果高考过去了,日子得是怎样的?长长吐一口气,心中忽觉得开阔,转瞬又收缩,好似进入一条幽暗的逼仄通道,怎么走都走不到头……然而,转眼间,高考过去二十年了。这没有高考“威胁”的二十年,并没想象中那么轻松。
高考只两天,又远远不止两天。几乎是进入高中后,高考就开始了。
刚进入施甸县一中,我是有些沮丧的。半年前,初三上学期,参加全省语文基础知识竞赛,复赛时,整个初中年级是同一套试卷,低我一级的弟弟是全县第二名,我是全县第一名。自那以后,班主任赵老师对我更有期待了,觉得我中考应该十拿九稳考全县第一的。哪想到呢?中考成绩下来,从全县第一名往后找,愣是半天找不到我的名字。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小升初考试,我也同样被班主任余老师寄予厚望,考试成绩下来,也是没眼看……平时很行,一到大考就很不行,对我来说,简直成了一个魔咒。
更糟糕的是,进高中没多久,我的成绩更差了。不是偶然一次考试失手,是真的变差了。最差的时候,差到什么程度?英语经常不及格,上课犹如梦游;初中时经常满分的数学,如今也就刚刚及格,上课堪比上刑。犹记得,教化学的班主任杨洪洲老师曾将我喊到黑板前配平一个化学方程式,我从后排起身,磨磨蹭蹭,终于来到讲台上完成了这项艰难的任务。杨老师踮着一条腿看我,眼中满是惊诧之色。他的怀疑是有道理的,这答案是同桌匆忙告诉我的。唯一屹立不倒的,只有语文了,随便考,我都是全年级第一。很长时间,也只有教语文的赵老师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