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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8/21 19: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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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押娣刚七岁,被养母莫晓棉接到了城里。

初到的时候,小到播放磁带的录音机,大到几小时就能从好几百公里的飞机,这些在小小押娣眼里都是新鲜好玩的,它们像磁铁,吸引得她挪不开目光。

待了十来天,押娣玩心渐渐下去,莫晓棉带她去游乐场、动物园,也丝毫不能消减她对回家的渴望。外头再好,始终不如自己的狗窝,哪怕它再破再烂再老土,押娣还是想回去,回到妈带着烟火气的怀抱里,回到爸抽完旱烟后的咳嗽声里,回到傻姐姐的身边,那里才是她真正的家。

押娣问了莫晓棉好几次:“棉阿姨,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莫晓棉耐耐心心解释:“再待一段日子嘛,你不是想看看城里什么样子吗,是怕我把你卖了不成?”说罢刮刮押娣的小鼻子,把她搂进怀里。

莫晓棉的怀抱又暖又软,有一股让人很舒服的香水味,可押娣还是喜欢妈那股被油盐酱醋味道侵染了的味道,让人觉得踏实、心安。

莫晓棉和丈夫都在本地一所大学里任教,他俩不在家的时候,押娣就搬着小马扎到楼下晒太阳,院里聚集了一群吹散牛的老太太,她们像奶奶、像外婆,常把一些好吃的东西拿来邀押娣一起品尝,不是棒棒糖、冰淇淋之类的新潮货,常只是一把南瓜子、几颗紫丁香,可押娣喜欢,她也喜欢这群老太太。

老太太问押娣:“小姑娘,在新妈妈家里住得还习惯吗?”

押娣磕着瓜子,缺了一颗门牙的嘴咧开笑,“棉阿姨不是我妈,我妈在乡下,我再待一段时间就要回去的。”

老太太就笑,还学着她的口气说话:“你乡下的妈不要你了,以后棉阿姨就是你新妈妈,你回不去啦。”

押娣看看老太太们,每个人都是郑重其事的,不太像说谎,她的恐惧突然就在老太太们的笑声里猛地生成、迅速长成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树,爸妈不会真不要她了吧,不然怎么好久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来催一下呢?

晚饭的时候,押娣鼓起勇气,还是小声问了莫晓棉一句:“阿姨,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家?”

莫晓棉却不说话,低着头喝碗里的鸡汤,又夹了一块鸡胗到押娣碗里,“今天全给你吃啦。”

押娣抬着碗,也不动筷子,声音里有了水汽。她不信爸妈会不要她,不信傻姐姐会舍得她,可已近一个半月,乡下的小学都开学了十多天,为什么棉阿姨还没有送自己回去的意思,押娣感觉大事不妙,她开始相信老太太们的话了,“你是不是不准备送我回去了,你要当我妈?”

莫晓棉一惊,抬头望见押娣涨红了脸,眼睛里湿漉漉的,鼻翼一张一合,她心软了,越过桌子想去摸押娣的脸,被押娣偏头避开。莫晓棉慌了,跳下凳子过去抱她,“押娣,不哭,不哭。”

“晓棉,押娣早晚要知道的,也是时候告诉她了。”押娣管莫晓棉的丈夫叫张叔,此刻他开口道,“押娣,你爸妈把你送给我们了。”

押娣从莫晓棉怀里挣脱出来,“我不信,我要回家,你们送我回去。”

“以后这里就是你家,莫阿姨和我就是你新爸妈!”

2

张叔的规矩很多,比如吃饭不能说话、不能吧唧嘴,麻烦人之前要先说“请”,得到帮助要说“谢谢”,他还说押娣这个名字太土气,非要给她改了名,叫张雅迪。

雅迪进了市实验小学,在一年级三班念书。班主任姓胡,是个好看的年轻女人。胡老师教的语文,每天都要将雅迪留堂,有时候教她拼拼音,有时候纠正她的普通话。

胡老师说:“雅迪,‘肉’读‘rou’,第四声,不是‘吃如’;‘雨’是撮口呼,不是‘下以’;山是前鼻韵,上是后鼻韵,懂了吗?”

雅迪点头,胡老师让她读一遍,雅迪就读:“吃如(肉)、下以(雨),商(山)峰。”把胡老师气得够呛。

雅迪的数学也不行。在乡里的小学,一年级就教十以内的加减法,可市里的学校就已经学到了两位数的乘除法。还有英语,那个高个子中年男人在讲台上叽里咕噜一通说,不是“爷死”就是“爸死”,听得雅迪胆战心惊。

好不容易放了学,张叔也不让她闲着,亲自上阵给她开小灶,除了老师布置的作业之外,还要她每天背唐诗、读英语,算二十个数学题,都快把雅迪愁死了。

晓棉阿姨倒是还好,总让张叔不要揠苗助长,“雅迪还小,你老给她灌输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呀,慢慢来嘛,总要有个适应期的,你可别累着孩子。”

张叔把书本一扔,恨铁不成钢,“这都快八岁了,普通话不标准,汉语拼音不会拼,数学题又做不来,英语连字母表都认不全,不拔苗怎么办?现在的仁慈就是以后的残忍,要是任她这样,以后她才更会恨我们!”

雅迪把头一歪,心想,你不每天用语数外折磨我,我烧高香还来不及,恨只恨你既不让我回家,又逼着我学习。张叔和晓棉阿姨还在为该不该“拔”她而争吵,雅迪透过厚重的玻璃窗看着电线上停的小鸟,它们飞来飞去,无拘无束的,可真自由啊。

雅迪深深叹气,收回的目光落在厚厚的一沓课后作业上,好想爸妈,好想家。

楼下的老太太们照旧喜欢晒太阳,也喜欢跟放学回家的雅迪打招呼,她们用皱纹密布的手,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几颗糖果给她,“雅迪,吃瓜子,吃糖。”

她头也不回,快步上了楼。她恨她们,大家都知道莫晓棉和张叔不是她的亲爸妈,可没人愿意帮她回家,反倒劝她:“雅迪,跟你张叔和莫姨在一起,你可以上最好的小学,穿好看的花裙子,你好好读书,以后可以去北京、去上海,有什么不好?”

好什么好!每个人都只看到来到城里之后她光鲜的一面,根本没人在乎她到底想要什么。她想回家,想到碧草如丝的田里撒欢,到波光邻里的河里捉鱼,她想爬树,想玩泥巴,想骑在牛背上一晃到晚。

可是这里,只有老是笑她的同学,有躲不完的车水马龙,有叫她学这学那的张叔,没有她日思夜想的爸妈和姐姐。

3

从雅迪的七岁到十三岁,她曾无数次梦见又回了家,爸在灶台前抽着自己种的烟卷,味道很浓又很呛人,缥缈的烟雾在爸头顶盘旋,妈有时候在厨房里做土豆和腊肉焖饭,有时弓着腰拔水田里的杂草,姐姐每次都是吊着一包鼻涕,傻乎乎地朝她说:“押娣,快回来,我想你了。”

梦里,她还叫押娣。

每次都是哭着醒过来的,在雅迪第四五次从梦中哭醒之后,晓棉阿姨就搬到她屋里一起住了。听她在梦里伤心地抽噎,晓棉就从隔壁床上跑过来,将她抱在怀里,小声哄她:“不哭,雅迪不哭。”

说实话,被晓棉阿姨这么温暖地爱着,雅迪是很感动的,只是还忘不了她和张叔硬将她从父母身边带走的事实,只好佯装坚硬,待心情平复得差不多了,她便推开晓棉,一声不响地转过背睡去。

张叔总跟晓棉说她:“好吃好喝地供了五六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她就一直记恨我们?”

雅迪装作没听见,自己却悄悄腹诽:“不恨阿姨,单恨你!”

在城里长到十三岁,雅迪才第一次回了离开多年的家。

张叔本来还是不同意的,他说:“来都来了这么些年了,还回去有什么意思?”一向温顺的晓棉阿姨这次难得坚持自己的想法,雅迪刚考完小升初,她就买好机票,带着雅迪回去了。

雅迪是第一次坐飞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连绵起伏的云彩,魂儿都好似被满目纯净的蓝色和白色吸了去,一直拿着晓棉临行前给买的傻瓜相机拍照。快降落时,目的地机场正是雷雨天,飞机遭遇气流,突然上下颠簸,机舱里也响起空乘的提示,押娣不明所以,一紧张,右手猛地紧紧捏住晓棉,声音可怜巴巴的,“我害怕。”

之前,雅迪同晓棉说话总是生硬的,要什么不要什么,从来不拖泥带水,没有感情,更不会示弱。这一次,雅迪本能地一握,无形中拉近了和晓棉的距离。晓棉的心,软了又化了,直到下机,再也没放开过雅迪的手。

回家途中,雅迪早不让晓棉牵着自己,话却比之前多了起来,一一向晓棉介绍,这里是她之前读书的学校,那里有个被填了的大水塘子……

晓棉就静静听着,笑笑,想从雅迪肩上接过那个挺沉的背包,她从知道假期要回老家开始,就拿自己攒了好几年的压岁钱,给爸妈和姐姐各买了礼物,爸腰不好,买了个护腰,妈舍不得买新衣服,买了一件大红棉袄,姐姐的一大袋零食。

雅迪一让,冷冷地说了句“不要你背”,似乎有些反感晓棉过度的亲昵。晓棉一愣,讪讪收回手,过了好半天,讨好道:“好啦,不碰你的宝贝。”

雅迪已向前走了好几步,听晓棉这么说,又折回来,别别扭扭道:“你这么瘦,背不动。”说罢干脆将晓棉手中那袋礼物也抢了过去,提在手里,“如果没记错的话,走过这段就到了,我先去探探路。”

“哎!”晓棉应着,一日奔波带来的疲惫似乎都被山间清风吹散了。

4

在雅迪想象中,这次再见,父母应该是喜极而泣的,可他们的反应,让雅迪想到“不速之客”。

爸冷淡得很,只顾叼着烟卷在编竹篓,妈的态度稍微热乎一些,但也仅限于做了只鸡,给雅迪张罗着晚饭,倒是傻姐姐热情得很,一只手拽着装零食的袋子,一只手拉着雅迪,“吃,好吃,留给弟弟。”

雅迪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妈,妈的动作也是一滞,继而装作没事,自顾弯腰拾掇灶眼里的柴火,现做的土鸡,已经在铁锅里炖出了馋人的香味。

“什么弟弟?”雅迪问,她瞥了一眼妈,妈拿着吹火筒,朝着灶里死命地吹,鸡肉的香味更浓了,“什么弟弟?”雅迪又问了一次。

傻姐看妈一眼,扔下零食,拽着雅迪往外跑,待妈想起阻拦的时候,雅迪已经看见了在偏房里玩着弹弓的小男孩,姐姐指着他,朝雅迪道:“弟弟,押娣的弟弟。”

男孩不过四五岁的光景,脸颊上两坨亮丽的高原红,鼻子下还挂了一串鼻涕泡泡,见了雅迪,他怯生生地朝她身后叫了一声“妈”。

“嗐,”妈也跟着来了,走上前抱起孩子,很不自然告诉雅迪,那是邻居家的孩子,小男孩又叫了一声“妈”,雅迪妈一脸尴尬,“这孩子,从小惯了,总要叫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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